沈桓自打进屋,已经喝了整整两壶的茶水,忍着小腹往下那点不适,他放下了杯盏,咳了一声,正待开口,便听到谢氏不冷不热道:“央央眼瞅着已到出嫁的年纪,这嫁妆也该早早置备上了,沈家就这一个嫡亲的孩子,你当爹的也该多上心,没得孩子嫁妆寒酸,叫街坊四邻看了笑话。”
长宁街这一带住的都是富户,不乏官绅贵戚的私院,邻里往来也十分看重门第,沈家顶着皇商的名头,宫里又有个惠太妃,在这一带还算颇有名气,逢年过节走亲访友,沈家尤为热闹,说是门庭若市都不夸张。
享受了优待的沈桓自信心也极具膨胀,愈发体会到权势的妙处,惠太妃一封信捎过来,就巴巴把女儿送进了宫。
遗憾的是女儿不争气,没能讨得皇帝的欢心,灰头土脸地离宫。
“央央是唯一的嫡出,房契地契还有各地的店铺田庄,便是全都归到她名下,也是她该得的。”
谢氏说着,沈桓听着,仿佛少时那样,天地再大,她和他,有的也只是彼此。
“不过,”谢氏话锋一转,沈桓面容平静,没有接话,静待下文。
“那两个也是沈家子嗣,我身为主母不能太偏心,就当央央吃点亏,和那边对半,至于往后还会不会有别的子嗣,那我就管不着了。”
一半家产只是打头,更重要的是沈家安身立命的独门药方,治疗跌打损伤的奇药白云膏,军需必备,也是沈家稳坐皇商的资本,价值连城都不为过。
“不会再有了。”沈桓斩钉截铁。
谢氏有别的盘算,倒是不在意,只问:“我说的,老爷可同意?”
沈桓迟疑了一下,不觉得谢氏真有这么大度,遂道:“不必如此,央央如今这样子,我思前想后,还是觉得招个赘婿更为妥当,往后生的孩子归到沈家,继承沈家家业。”
听到这话,谢氏难掩惊讶的表情,她没想到沈桓居然有这样的打算。
换作别家,早就将庶子记在了主母名下,家业也是由庶子继承,能给嫡女置备一份丰厚的嫁妆就已经仁至义尽。
谁料到了沈桓这里,居然想让央央挑大梁,承袭沈家香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