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她常常被生活调教,常常。
就像是每一个经历生命的人,疲惫也是,乏苦也是,空囊也是。或是声嘶力竭后的颓态,海绵里最后一滴水被抽干后的委屈,还有背叛大义的不安。
连诙谐都变成一种习惯性的假装,笑容可掬却不想是尬颜一张。莲花自清高,本以为自己浸泡在雪水里,却没想腐烂在酒池肉林。
“仙人花。这里我唯一能爱慕的美好。”十五岁的她这样说过。
“比爱丽儿更爱?”我问。
“不,更爱父亲讲出来的那个爱丽儿。比起爱丽儿更爱父亲,爱纯粹的向往,爱珍藏着我的人们,爱父亲浑厚沙哑的声音,温柔的气线,简单的故事结构,爱一切美好灵动的东西。”
说到这里,她似乎陶醉在过去的时光里,歪着头,深沉而优雅。
不知是否该问,过了许久,我的话缓缓出口。
“你还记得你父亲的面孔吗?”
我颤颤的。
“我的父亲么?”
她问。这一刻,她的睫毛湿漉漉的,像露珠凝结成一小片,经夕光的投射闪着灿灿的色彩。
“大概,是海的国王吧。”
然而她的泪忽然就淌下来,真是令人敬畏又叹为观止的泪花。
她说父亲经常给她讲爱丽儿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