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意
沅柔听出了这话的言下之意。
奉天殿修缮完工之日不仅是景文旧臣的期限,也是自己的期限,顾珩把她的名字添上了景文旧臣的名单。
顾珩没有再说什么,沅柔也没有再固执地跪着。
暖阁恢复夜间该有的寂静,沅柔靠着隔扇门抱着自己的双腿,眼神无波无痕地望着窗外的夜色。
这条路走得很累。
却又不得不继续走下去。
俗世里的人,如何割舍情意。
她已经被景文帝对宋家的情意,孙太后对她的照拂之情,方家对宋家的雪中送炭之情生生地扼住咽喉。迫使她只能沉默地走着这条路,可是说到底她只是个奴婢,挣扎在皇权最底层的蜉蝣。
能看到翌日的朝阳东升,对于她来说都是恩赐。
……
在宣布完死期后,顾珩对沅柔似乎宽容了起来。
她只用每晚在暖阁中上夜,除了叫起,他没有同她再说过一句话。
连续八日的昼伏夜出,行走暗夜后的她更显形销骨立。
寿康宫那边仍不许她探访,她只能通过寿康宫的宫人打探孙太后的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