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微浪,你嘴巴放干净一点儿!”
包厢里传来酒杯砸桌的砰响:“臭傻|逼你冲谁吼呢?!”
“乾哥,吼我……好、好害怕嘤!”
“阿浪,我不想和你吵,但是,你看看你现在,都堕落成什么样子了?还有你的那些朋友,我早就说过让你和他们断了,你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可不像现在这么没素质。”
嗯?
这怎么还人身攻击了呢?
年轻小教练虽说嘴巴毒了点儿,但还不至于上升到素质层面吧?
走廊吊顶雕刻着繁复精美的川蜀风情画,地上铺着栗色花纹毛毡毯,各个包厢里时不时传出来人们交谈说笑的声响,外间的穿高跟鞋的服务员推着盛菜小车缓缓走过,轮子的辘辘声音消匿在细微而又复杂的不同声色之中。
冉银河站在墙壁边,眉心微蹙,他没有意识到自己刚才那股子看热闹的劲头蓦地消散了,很自然地迈开长腿转过走廊,就看见两个陌生人正堵在他们的包厢门口,而自家教练则站在包厢里面,抱着手臂一脸意味深长的讽笑——
“宝贝儿,你应该庆幸我只是骂了你。跟你的初代二代三四五六代前辈比起来,起码没有感受到生理性病痛,知足吧。”
曹微浪冲着那两个人之中的一个梳着马尾辫的小白脸挑了挑眉,对方愣愣地眨眼:“什、什么初代二代?什么前辈?”
小教练没有回答,而是悠悠地转脸看向小白脸身边那个表情吃瘪的醉酒男人,那双藏着凌厉戾气的明亮眼珠轻轻一眯,在灯光下折射出一道如同电火花般锐利的锋芒。
冉银河有一瞬间的怔愣,自家教练这是在……生气?
也对,按他那脾气,被人怼到脸上怎么可能能忍。
冉银河单指搔了搔眉眶,原本有些急促的脚步倏地放缓下来,他看着那个家伙仰头挺胸的张狂模样,原本紧扣的白衬衫松了几粒袖口,挽起三道松散的褶皱,贴在两条劲韧白净的胳膊上,暖黄色的灯光洒落满屋,这个人的背后白雾缭绕,发丝被镀成白金色,乍一看上去像是被从天际打落入凡尘的天使,对纠缠不休的条例束缚冷目而视,讥诮而轻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