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暮渐深,屋内已无方才的明亮,光线半昏半暗。霍哲另半张脸隐在阴影中,似是蒙上一层枷锁。
“这,”赵氏始料未及,无措道:“你这是做什么?就算公主恼怒,可身份有别,她再权倾朝野也阻碍不了你的婚事,顶多就是教你受几次挂落。再者说,张家姑娘秀外慧中,娴静大方,必是个贤内助。你终归要娶妻,我看张家姑娘就很好。”
霍哲出声:“我已心有所属,求母亲谅解。”
闻言,赵氏一惊,上上下下地打量他,凝眉道:“真的,我怎么从未听你说起过……罢了,是哪家的女郎,你告诉我,我去提亲就是。你先起身。”
霍哲挺起背,沉默良久才开口:“母亲可还记得,天启八年冬狩,我猎得黑熊,先帝大喜,召我进千牛卫。”
“当然记得。”赵氏点头,回想当初,神色不禁动容:“自那以后,我们霍家总算重振门楣了。你父亲若泉下有知,亦当欣慰。”
想起当时情景,霍哲心中悸动,听见赵氏说的话,话中寄予的厚望,霎时如冷水浇头。
他稳住心神,道:“我心属之人,就是在庆功宴上,为我包扎手掌伤口的女郎。”
“我心悦昭元公主。”
赵氏大惊,怔住:“你、这……”
“所以,求母亲体谅,别让我为难。”霍哲请求。
“这,唉呀。”赵氏顿感头疼,扶额道:“罢了,我管不了这事,你好自为之吧。”
霍哲俯身行礼:“多谢母亲成全!”
征得母亲首肯,可霍哲并未觉得轻松。翌日进宫巡守,他踟蹰半日,决定换防后去立政殿请见昭元。
霍哲站在殿前候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