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瑶说从前捡它回来,那估计同救它来碧落山一样,也是遵从玄道天尊的法旨。思及此,云珩不禁洋洋得意,像是对姜瑶耀武扬威般走回玄道跟前,颇有恃宠而骄的架势,就在他眼皮子底下假寐休憩。

    “师尊,我确有一事奏禀。”玉虚子再次倒身下拜,面容肃穆。

    还在嬉笑的姜瑶一愣,已经知道大师兄要提什么,连忙阻止,生怕她这刚毅耿直的师兄一不小心触了师尊的霉头。

    云珩这一个月里只见过玉虚子问安完毕后拱手行礼告退,从未听他讲过第二句话,有第二种表情,也是好奇,于是保持睡觉姿势,却悄悄竖起了耳朵。

    “若是为你师弟之事,便不用再提。”玄道垂眸,盯着装睡的顽劣小鹿,“命他在坐忘崖面壁静修百年,已是网开一面。”

    “师弟也是为师尊护法心切,关心则乱,才误斩云珩仙君神魂,绝非他本愿,还望师尊明鉴!”玉虚子跪地不起,为君乾子再三辩解,言辞恳切。

    玉虚子一语点破姜瑶企图遮掩之事,决意要求玄道回心转意。

    云珩本就云里雾里,听玉虚子提起自己神魂被君乾子所伤时,除了最初的讶异外,心下却无一丝波澜。反观姜瑶却是表情精彩。

    玄道不允,瞬间释放出准圣的全部威压,将殿外两人震退百里。

    碧落山山腰原本上完晨课嬉戏打闹的玄天宗外门弟子只觉一阵狂风袭来,飞沙走石里隐隐浮现玉虚子与姜瑶两大仙长的身影。

    玉虚子法术高强,端敬中正,不苟言笑,脾气秉性极似玄道,在宗门内外颇有威望,弟子们对他又惧又敬,平常见到多是屏息凝神恨不得拔腿就跑。

    “糟糕,是,是玉虚子师兄!”不知谁眼尖,喊了一句,人群立马作鸟兽散。

    待这沙雾完全散去后,环顾四周竟只有玉虚子、姜瑶二人。

    见玉虚子还执拗维持着跪地叩首的姿势,姜瑶苦口婆心劝道,“师兄我看你也是关心则乱,实在太过冲动了。云珩现在还是心智不全,连人语都不能言,师尊当然余怒未消。等再过些许时日,云珩化形成人身或者忆起前尘了,他的品性你我都知,又怎会不为君乾子师兄求情呢!”

    她知玉虚子、君乾子情谊深厚,形同手足,也知君乾子温厚纯良、尊师重道,断然不愿见到玉虚子为他忤逆犯上,“你跪在这边有什么用,君师兄知了还得内疚自责。我们是劝不动师尊的,但云珩未必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