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克制地笑了笑,低声道:“你如何知我连夜赶路?”
禾苗指着他的靴子:“上面还沾着新鲜的草叶和露水呢。”
若不是连夜赶路,又怎会沾染上这些东西?所有的努力,都不过是为了能赶过来看她一眼。
二人沉默地走了一段路,太阳就要升起来了,禾苗翻身上马,赶圆子走:“再见,保重。”
圆子拽着她的缰绳,仰头注视着她,固执地不松手。
禾苗为难地看看四周,看到半夏等人都很识趣地躲在后方,就大胆地低下头,迅速在圆子的额头上亲了一下。
亲完之后,她抓住他的手指,一点点地掰开,决然而去,再不回头。
圆子没有再喊她的名字,而是站在原地目送她走远。
这次禾苗不打算从原路去靖中了。
原因是那条路遍布探子,很容易就走漏行踪,她决定走一条快速却非常险要的山路。
山道只有五尺宽,下雨天泥泞难行,夏天各种爬虫到处都是。
睡觉从不敢踏实了睡,十多天没有吃过一顿热饭菜,喝过一口热水。
那座她出生成长的边城出现在眼前,禾苗红了眼眶。
她一刻也等不及,迫不及待地换了衣服,修整一通,在半夏的陪同下进了边城。
早年何蓑衣买下的院子如今是半夏一家人在住,禾苗在这里狠狠地睡了一觉,睡得昏天黑地,整整睡了一天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