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是变回了小孩子的身形,梦到妖魔鬼怪什么的,都怕了吧!
思及此,季暮雨忽地回想起之前和沈轻尘的一番较量,脑子里浮现的都是妖魔鬼怪遇到她该绕道走的场景,不由得嘴角一弯。
沈轻尘的神色稍显平复,转过身去面对着墙,眼眸闪动,有些迟疑。
“季暄......”
“嗯......”
沈轻尘捏紧了被子,呼吸几乎停滞:“你还记得你娘亲长什么样子吗?”
季暮雨一愣,但还是回过神来,轻声问道:“怎么突然这么问?”
“没什么,我只是想到我的生辰和我娘的忌日都是差不多时候的,可是我却从未见过她的样子。”
季暮雨垂眸,看着背对着自己的沈轻尘,只能依稀瞧清她簌簌而动的睫毛,并不知她此时神色,随即长叹一息,说道:“说实话,不太记得了,她走的时候我才五岁,只能模糊的记得某些和她相处的情景,可具体什么样子,我连幅画像都没有,自然......也不愿和父亲说起她......”
季暮雨知道沈轻尘睡不着,便想找人说说话,和之前睡前听故事是一样的,他便难得打开话匣子,絮絮叨叨地讲了一些他记得的与母亲相关的往事,有如何教他辨认药草的,有带他逛夜市的,那段日子,虽然过得清贫了点,但有母亲陪着,怎么说也成了年少的他唯二的一点温存。
自然,最难以忘怀的是母亲身死的一幕,十八年前的春天,当他发现时,身体已经冷透了,毫无鲜活之气,除此之外,能看到的只有心口上的一点木青华的灵流,还有泣血的木棉花。
不过季暮雨自然不会和沈轻尘说这些,自己都想逃避的事,又怎会让她徒增烦恼,更何况她与木青华这千丝万缕的关系。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季暮雨轻唤了几声她的名字,并未得到应答,他俯身探头一看,发现她气韵绵长,看样子已经睡着了。
他有那么啰嗦吗?这听着听着都睡着了,回想几天前,她还吵着嚷嚷着不想睡觉,还要听故事。
季暮雨起身走出竹屋,夜风一吹,冷得他直哆嗦,不由得搓着掌心,抬头看向一轮明月,不禁喃喃自语:“看来,大寒快到了。”